起舞

【程低】大梦小半

快乐男高产物 双向暗恋

还是感觉剧情过太快了 以后会修改的

0.

这世界总有事物值得去留恋，十几岁的稚嫩总弄巧成拙，淤青只不过是生命的痕迹，丑陋又不规则的形状因记忆而不同凡响，因为它们留下的意义太美丽。

1.

这青春太肆意张扬，叫他们把什么都忘了。

“说点什么吧？”

低保没有回应他，景象太风光，熠熠生辉刺眼衬得少年人的面庞都有些黯淡。迎面而来的风带着燥热吹起低保脖子后边的长发，热风呼啸的睁不开倦怠的双眼，却也把他的心吹的比天高，他突然好想喊叫。

他张口，风从他喉咙咽过，呛的生疼，但他还在喊，喊程巍阳，程巍阳！声音越来越高，声带跳动的频率像风在吹的火焰。

他后撤两步，手臂向上举起，比了胜利的手势。

“程巍阳！我他妈喜欢你！”

小程听见了回头去看他，他用尽最后的气力迎着风吼了一声好，“我——也——是——！”

2.

时间回到半年前，比六月直升的温度更叫人郁闷的大概是醋意，似乎在这天气里它更容易发酵。

低保的成绩不算差，在班里被叫杨神，一被数学老师叫去黑板上做题下来的时候底下都是一大片整齐的起哄“杨神威武！”

而带头的必定是小程。

他坐在低保隔壁组前面一点的位置，等低保下来了还是在偷偷的回头给他鼓掌。

习以为常的哄闹在老师沙哑的小蜜蜂音响中退潮，他嫌热伸手往脸上扇风。

低保接过小程昨天找他借的笔记，翻开第一页多出来一行歪歪斜斜的字“杨神上次赌球输了，什么时候请我和二蛋吃饭。”

他蹙了眉，却不自觉沾上笑意。

二蛋是祈颜，低保的后桌，因为晚自习写生物作业犯困把“蛇有两个生殖器官”写成了“我有两个生殖器官”而得名，并流传在整个年级，最终结局是他被迫给全班同学买了一星期煎饼果子，不过还是没有拦住低保和小程，因为他俩请了全班一顿海底捞，可以说是为了嘲笑祈颜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来小程跟妈妈撒娇打滚多透支了生活费，而低保吃了一个月食堂的馒头和小程偶尔给他自助的食堂寡淡无味但至少是块肉的鸡腿。

于是祈颜的煎饼果子只换来了一个新名字。

悲，悲观是乐观的反义词。

说回来其实小程其实上课的时候会认真听，找低保要笔记并偷偷传些话成了他们之间存在的小情趣，表面上还要美其名曰看着低保让他别把笔记借给心怀不轨的妹妹然后抛下他去谈恋爱。

虽然并没有心怀不轨的妹妹来找他要笔记，但是杨神还是默许了小程不要碧莲的喧宾夺主行为，每次看的时候还挺乐呵。

3.

故事的转机在某个忘记开空调的夜晚，低保夜半热醒感到一阵潮湿，让他满脸通红的不是将近四十度的室温，是梦里让人不知所云的内容和侵扰他睡眠的对象。

沉重呼吸三十来次，他依稀觉察喜欢小程的怂蛋不是高一在篮球赛送水的学妹，而是他自己。

其实小程在他心底的位置早已重要到了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地步，只是他一直没把这种依赖与桃色相挂钩。

小程其实并没有和千千万万个普通高中生大相庭径，他并不特殊，但却成了低保记忆中的独树一帜。

这个年纪对感情其实早就有了概念的雏形，学习的忙碌没工夫想太多，只知道他让我快乐，我就想和他走很长的路。

爱恋固然美好，但是低保也明白这份感情纯真下的不堪，所以他选择先闭嘴跑路。

比起小程跟他牵手，他更愿意小程在他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小程的光芒再亮一点，他们书写的故事再长一点。

却也在深夜里怪自己的被动。

4.

小程有一个秘密，他知道低保喜欢他，而他喜欢低保比低保喜欢他还要早。

他担心自己的情感会被看不起，出神时在书上写下的杨乐二字被他愤恨的涂抹掉，故意不戴眼镜，这样看低保时眼睛里面的百感交集就可以被他解释为近视。直到他发现某天突然低保在他说有点暧昧的话语时会感到局促。他的情愫开始心花怒放的猖狂，低保面色微弱的改变使青春期本就躁动的心脏忽上忽下。

其实这种话对于他们来说很正常，小程不止一次对低保说过他要是个女孩儿就嫁给他，他表现得很自然，却被小程在习以为常里看出了隐隐的狂恋。

小程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实际上对于感情这事可太清楚了。

喜欢低保的女孩子不少，她们写含蓄的诗文，却没人会把爱和陪伴讲给他听，独独有他，独独有他看得透低保。

他势必要独一无二，将过客的位置拱手相让，光明正大坐在他身旁。

他要表白，他的杨神才不要被别人抢走。

这是他的决心。

5.

低保不想打破他们的现状，小程只要在他身旁他就足够幸福。

可小程不这样想。

“我决定了，我喜欢他，我就是要告诉他。”

二蛋听完了之后嘴长大的真的能塞下两个蛋，世界纷纷扰扰爱情故事上演在他身边，宛如他以为自己在看喜剧，到最后男女主结婚皆大欢喜，他失去了三个小时和八十块钱的电影票。

“等我成功了你可以当我俩的干儿，这样我们俩还是照样的爱你。”

“...不要，滚。”

祈颜不明所以口干舌燥，一口气连吞半瓶汽水，还是想不明白。“你真喜欢他？你俩没合伙唬我呢吧？”

小程一脸嫌弃，说句谁搭理你，冰淇淋融化在手上，他甩一甩往祈颜身上抹了两把。

祈颜呃啊的一声往后一躲“卧槽你好恶心啊程巍阳！！”

“我呸你的！”

虽然在打闹里没有人再提，可小程的执着像拍打海面的浪花络绎不绝，暑假过完就要迎来高三，他太害怕错过杨乐。

6.

高三比平常提早开学一个月，同学们带着黑眼圈和不满在喧闹的教室你来我往抢着作业。

低保的作业是他们三个中唯一一个全部写完的 而小程美其名曰抄作业这种行为太低级了，直接把他和祈颜没写完的作业各自撕了一半，然后从低保那里匀了二十多张过来，还自称方便快捷不学白不学，被一阵唏嘘打退。

晚自习结束的钟声敲醒，班里同学哀嚎着抹了一把困倦的眼泪一个接一个从教室里走出去回家继续内卷，结果小程因为没写完作业在办公室被班主任心理辅导。

低保在走廊等小程顺便听他挨训，憋笑憋出的气音都能吧声控灯喊亮。

在小程不知道多少回向老师承诺以后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后终于被放走，刚出门看见低保还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还在啊，给我吓麻了。”

“这不是为了听你挨训吗，乐死我了。”

走廊昏暗的光线在他们之间周旋，好像越发明亮。

7.

心脏跳动十二回，小程一整个月的辗转反侧，表白此等大事被他吸烟刻肺，今天一定要认真的告诉他自己心意沾染的到底是什么颜色。

十二点的街灯格外的亮，校门口的夜宵摊人却爆满，一眼望过去全是校友。

低保买了两个煎饼果子，借着摊子暖黄色的灯光往小程那倚了倚，含糊不清说了句好困。

小程自然的承受他的重量，语气却突然严肃了起来，喊了一句他的名字，看不得他的散漫。

“嗯？”低保没有抬头，还在专心致志看着阿姨摊煎饼，不得不说很解压。

顿了顿，小程眼神飘忽不定，语气却格外坚定“杨乐，我喜欢你。”

“嗯。”低保接过阿姨递来的煎饼，咬了一口才突然反应过来，迟疑的“啊？”了一声，扒着他胳膊都手明显慌乱。

一瞬间他鼻梁上的眼镜好像猛的重了几分，把低保刚下晚自习混混沌沌的困意驱走了，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一个暑假没学习自己神志不清开始耳鸣。

“我其实很早就喜欢你了，真的很早。”他好像有点焦躁的呼噜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我是真的喜欢你。”

时间在这一刻被容许短暂的停留，低保大脑内飞速闪过每一次他往自己这里看过来的眼神，掩在打趣内的酸涩好像被海啸一样席卷了他的身体，眼前熟悉不过的场景却多了几分虚假与模糊，他声音，身影，都那么近，那么触手可及，明明那么温柔的灯光却照的他眼睛发痛。

低保好久没有回答。

“...随你信不信吧，我说出来你可能会担心什么 那你就当我还在开玩笑吧。我不说了，我送你回家。”他把低保松开的手又往自己身上揽了揽，强装镇定的要往前走。

低保停止了思考，刚刚手指和他几秒的交错暖意还停留在他触觉，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勇敢正从胆怯中披荆斩棘。

小程刚迈出去一步，因为低保站在原地而被生生的阻拦，十二点温度却上升，汗流浃背像枪林弹雨击打他内心。只不过这些都多余，面前可怖的呼啸吹来的是独属于他的忠贞不渝。

低保指甲在小程柔软的校服上剐蹭，眼镜掉在了地上，听觉也突然变得朦胧。

我也喜欢你，五个字无足轻重却情比金坚，甚至这里的吵闹只够他们两个听得见。

“要三年了，程巍阳。”

7.

七月二十九日，今天，杨神是我的了。